笫二章 恩仇难了
作者 于子 雪月
二
沈开的头“嗡”的一声炸开了,他双手紧握,英俊的五官痛苦的扭曲着,浑身热血奔涌,抬起宽厚的脚板,欲踹门而进.却又轻轻的放下了,
他轻轻的向后退去,隐身在屋子左边的柳树下,伸手摸出了腰间的防身匕手,多年孤身在外经商,他的脑袋非常人能比.想的也比常人多一点。
这是他家通往外面唯一进出路,路两边是一排高大的垂杨柳,和长满芦苇杂草的小河。转入后半夜,一轮明月渐渐从柳梢滑了下去,大地也脱去银装,悄悄地睡着了,乌黑的夜,一片万赖俱寂.
沈开紧咬着牙,愤着火焰的双目,狠盯着自家的门,心似油煎火炼般的难受。他从没有设想过,自已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回到家时是这样的一种结局,他要灭了这对狗男女!血洗这份奇耻大辱!
两扇门终于轻轻的从内打开了,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还不忘向内摆了摆手,门才又无声的关上了。
男人搭着上衣,哼着的小调,向沈开走来。当他刚走过沈开藏身的柳树后, -柄匕手以又快又狠又准又硬的速度, 捅进了那毫无防备的男人胸膛,男人惊痛的猛转身,双手本能去挡,却惊然叫了声:“开子”
沈开听着声音耳熟, 但己被愤怒之火烧昏了心智,迅速抽刀再次一刀两刀的刺进去,他的怒火全部凝结在手腕刀锋之上, 毎刺一刀都深入刀柄, 没有给出丝毫可生存的余地.
那男人慢慢倒下去了,倒在路边的草地上, 浓烈的血腥臭随即扑面而来,沈开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奔向自家大门。
他轻啪了两下大门,屋内传来李小娥柔柔的声音:“走了,又回来干吗?天快亮了,明晚再来嘛”!沈开没说话,继续敲门,屋内传来下床走路的声音。
门开了,光影里是他沈开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女人,乌发蓬松杏脸生春,双眸含烟朱唇留醉,一股朝思暮想的女人体香,令沈开手中的匕手慢慢地滑落在地,不由自主的上前拥住面前丰满娇小的女人李小娥。
当李小娥看清进门来人是沈开时,一下子便瘫倒在沈开的怀里,一动不能动了。
犯了七出的女人, 好象只有死路一条。
沈开一句话也没说,将李小娥抱到自家床上。
三
沈开被窗外的吵嚷声惊醒时,早己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了,火红的太阳透过窗棂,直照到床上,将李小娥雪白的皮肤,映成粉色,而且浑圆的臂弯里还躺着同样粉色的孩子
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是谁?
死在外面的那个人?是自己?还是另有他人?
沈开一伸手,抓住孩子的一条小腿提起,,孩子嘶声哭了起来,一双乌黑发亮的小眼睛惊恐的盯着沈开.这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令他心中一软,忙搂住怀里,
外面的哭闹声,屋内孩子的尖叫声,自然也惊醒了酣梦中的李小娥,她翟的支起身子,同样惊恐的盯着沈开。
沈开也盯着李小娥的眼睛,
“这孩子是谁的种?”沈开好久才问
“你说呢?”李小娥叹了口气强作镇定的回答.
外面的叫嚷声越来越大,屋内却静的可怕.李小娥在慢慢地穿衣.
“外面那个男人,是我昨夜杀的”!沈开一字一顿的说完,李小娥跌坐床沿上,面色如纸般惨白.
“你不知道,杀人要偿命的吗?”李小娥急促的低声说
“偿命吗?我不怕,他偷了我的女人,该是千刀万剐!”沈开竟然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奸夫死了,淫妇呢?怎不动手?”李小娥绝望的看着沈开的笑脸。
“急什么?我不动手,咱们沈滩街的口水也会淹死她的吧?”沈开又笑了起来.怀里的孩子竟然也笑了。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们娘俩害死了他!”泪水顺着李小娥惨白的脸直流下来.
“我们是奸夫淫妇?不错,我是犯了七出之条,可该死的人应是我啊,我早该死了,当初你娶我进门,留下我一个人,我就该死了,.你知道我是怎样活的吗?空荡荡的三间屋子,就我一人喘气,挑水劈材磨粮食,那是我一个女人都做了,你一去无音信,而我的肚子却越来越大,不用说下地干活了,就是生活都困难了,这些事都是外面的奸夫给你干的.那个暴风雨的夜里,四周都是白汪汪的水,,我痛得死去活来,不顾一切九死求生,黑夜摸到他家门前,眼看着我没法活了,他害怕极了,他跪地叩头乞求祖先保佑,我第一次看他嚎啕大哭,我告诉他,,教他去烧水,教他用剪才……,他是一个嫘夫,是他救了我,给你女儿接得生啊!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拿什么去回报他呢?你如今还说他是奸夫,在生死关头,你这亲夫在哪儿?你恩将仇报,杀了你女儿的恩人!他还有三个孩子呀,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了,以后可怎么活啦?”李小娥边哭边说。
沈开呆怔怔听着,紧搂着孩子,脸色却赿来腊黄赿腊黄, 他思绪起伏?这恩怨情仇该如何了结?
他杀错了人,不对,他杀的是奸夫,是亲手捉住的奸夫,那他是对的。
不,他杀死了恩人,没有外面那个死人,他便没了妻女,没有了家.?
“那人是谁”?沈开理不开思绪.颤抖着站起身来,指了指外面,
“沈佩,除了佩大哥还能有谁?”李小娥颤声说
怎么会是他?沈开颤抖着已经惨白的脸;“我去给他偿命,我对不起他”.说着便去开门,被李小娥一把抱住。
“你偿命了,我们娘俩怎么办?佩大哥三个孩子怎么办?不要这样冲动好不好呀?”李小娥又低声哭了起来……。
“偑大哥是我害了你, 是我让你进了红房, 才遭今日杀身之祸, 是我不顾羞耻, 进了你的门上了你的床, 好人不得报呀? 老天爷呀, 怎么这么不公平呀?”沈开-把捂住李小娥低诉的嘴, 痛苦的望着窗外, 远处的大柳树下, 三个孩子哭着围住的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沈开的心在滳血, 但却没有迈出大门半步.
欠下的总是要还的,钱债也好, 情债也罢 不管什么债, 哪怕是命债!
“ 几个月后的又一天傍晚,沈开从岭南大摇大摆的回家来了,整条十里路的沈滩街,没有人能将沈开与沈佩的死扯上关联。
但离沈滩不远的王滩, 却有人在关注沈开的归来…
那就是沈佩的妻兄,二十里路王滩的族长王义 ,是位黑白两道皆通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