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善读-1243】-《最珍贵的陪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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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善读-1243】-《最珍贵的陪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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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为你分享:《最珍贵的陪护》

作者:高东芹

最珍贵的陪护

     医院病房只有一扇窄窄的窗。我睡不着，向外望去，月已暗，星已稀。整座城，却是璀璨。
     身后传来轻轻的挪步声。我知道是第二张床的女病人。她应有60多岁的年纪，头发黑却稀疏，两颊深凹，脸上有一层笑，似缓缓而来。
     又有拖鞋着地的声音，稍有力却也是慢慢地走着。应是女病人的老伴。他在搀扶着她上厕所。我听见他在说：“慢点，地面滑。”也许他并未睡着。她一有动静，他就醒了。
     我们刚住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正俯在床边，用毛巾擦试着她的手。她的手指像竹枝。他放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温热的毛巾便敷在她的手背上。那只手，挂水的针头刚拔掉。他又扶她轻倚在床头，随即端来一碗鱼汤，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她转过脸去。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语。她终于转过脸来，那笑，却似海浪，层层叠叠，涌来。他那眉宇间，聚满了怜爱。她每喝完一口鱼汤，他就用纸巾轻拭着她的嘴角。我想，这样的亲近，或许是他们并不曾拥有过的。
     月光落进别人的梦里。我在朦胧中站着。身后传来啜泣声，似细雨潮湿了天气；又似薄雪融进了草木。那应是第三床的女病人。
我们刚住进来的时候，我看她一个人在忙着办住院手续。第二天一早，她就去做手术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她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年轻男子推着回来，后面跟着两个中年妇女。他们一起扶着她躺到床上。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红通通的，像刚哭过。
     他们皆围坐在她的身边。穿紫格裙子的女人握着她的手，另一个女人则安慰着她什么，她的眼泪又来了。那个年轻男子一会坐，一会站，有点不知所措。等药水挂上来的时候，她终于稍稍平息了些。她说，你们回去吧，我没事。她们坐着不动，似乎不太放心她。可刚做完手术，24小时内是不能吃东西的。确实也无事可做。她们又坐了一会，终于回去了。那个年轻男子便一直坐着，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地滴着。
     后来，我知道那两个妇人是她的邻居，听说她要做手术，一早便在手术室守候着。那个年轻男子是她的儿子。一早也在守护着。她的情不自禁的泪，或许是感动于“远亲不如近邻”，或许，即使有着儿子，邻居们的陪伴，也不能弥补她失去老伴陪护的遗憾。我在不经意间听她说过：“要是他在，怎会不来看我。”那样的孤寂大概是深入骨子里的。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她自然想到老伴。世间有些陪护，是他人所无法替代的。
     过道里有脚步声，应是查房的护士。她们在不时地查看病人的情况。因了她们的陪护，病人的心情安定了许多，也大都能安然入睡。
     7月的夏夜，热燥而喧嚣。郑州大雨，我始终难以忘怀一个画面。湍急的水流中，一男子携着一女人奋力地游着。水已漫到他们的脖子。女的说，求你了，放开我的手。男的说，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死也要死在一块。他们在雨水，洪水中竭力地挣扎着。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他们在生死关头，不离不弃的陪护，无声地诠释着“执子之手，生死契阔。”
     风拂过月光，树影婆娑；飞鸟掠过湖面，微波荡漾；虫子触碰花蕊，清香弥漫......这也是温情的陪护。人在俗事中兜转，如果有人舍得花时间，甚至不惜生命陪护着你，大概才是世间最珍贵之事。

附:高东芹女士简介---


高东芹：《中国校园文学》杂志签约作家，江苏省散文学会会员，盐城市教坛新秀，盐城市作协会员，《当代作文》特约编辑，校“雨荷”文学社创始人、首席指导老师、校刊总编。在《散文百家》《教师博览》《江西教育》《语文天地》《中学语文教学参考》《金色时代》《写作》《语文报》《妇女之友》《金陵晚报》《雨花文艺》等杂志发表文章。2020年5月，《我在春光里，等你》一书出版。
个人名片：高山流水清自幽，东篱采菊香满袖。芹美意馨非凡女，激扬文字最风流。热爱生活，热爱学生，热爱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