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中的大社会—-绿皮车（系列散文-2引言修订版）

shikong

引言：
荒诞之词，一般理解为荒唐离奇，极不合乎情理，虚妄而不可信也。
不过，从科学态度去理解，在人的一生中，谁都无法预料会遇到什么出乎常理的事情，以为不现实的事物却真实存在，就像下列文字所描绘的荒诞而又合乎情理的、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具有洞察能力的、不合理却十分合理的故事。

                                  二、天上掉下了免费大餐

十一点准点。
“盒饭泡面火腿肠，凤爪猪爪猪头肉，新疆的手抓饭，西藏的牦牛肉，各种炒菜，卖盒饭啦，收腿收腿啊!”买盒饭的列车员推着哗啦啦的小车穿过“崇山峻岭”般拥挤不堪的硬座车厢出现在卧铺车厢的走道里。
上节说过，网购似乎冲击着所有的零售实体，但与此相比，唯列车上的盒饭似乎是永远不可撼动的垄断买卖，强推的所谓套餐不可能拆开卖。
比如早餐，一份稀饭，一只包子，一碟小菜的套餐，遇到食量较大的乘客若需要再添碗粥或是单买一只包子是绝对不可以，除非你再买一份“一丝不苟、不可撼动”的所谓套餐，除非自己到餐车去点菜。
盒饭更是列车所售商品中利润最大化的来源。
小车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类真空包装的风味小吃以及各类套餐盒饭、啤酒。
这时候的旅客多数已经饥肠辘辘，被这小推车上的美食刺激和诱惑倍觉饥饿，照理讲，大家都应该将目光冲向小推车才对。
令人奇怪的是，面对小车上琳琅满目的吃食本应踊跃购买，结果是看的人多，掏钱买的旅客却寥寥无几，绝大多数视而不见列车员那充满祈盼的眼神和卖力地叫卖，却纷纷解囊翻包，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美食。
旅客自备的便餐更是东西南北风味，丝毫不比车上卖的美食差，当然，吃泡面的旅客比例也不小。
一起出行的旅行团队或是亲友团们更是”过分”，竟然在列车窄小餐的桌上聚在一起，大吃大喝。
虽说通风，瞬间密闭的车厢里立刻散发着难以名状的刺激的浑浊气味，使得原本空气就很不通畅的车厢里更加的浑浊不堪，引发了一片接着一片的连锁咳嗽之声。
为了尽量多售出食物，列车员还故意延长了在各车厢的停留时间。
不过，饭总得吃，并非所有旅客都自备口粮，没办法，出行在外，该受的委屈自然得受。
买盒饭的列车员在卧铺车厢延长停留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卖出了几盒盒饭，有些心满意足的继续“流窜”到下一节车厢。
我们图省事，没那自备食物的习惯，但我还是一直盯着卖盒饭的小车。
“小孙那，饿了吧？“蒋科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坐起身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捅了捅下我，生了下懒腰，道:”吃盒饭没意思，咱到餐车喝两盅去。”
我真的佩服蒋科长，身体这么肥胖，提到吃依旧就浑身来劲，从来没有忌口一说，在外面海吃海喝，口头上虽说喜欢吃素，可结果都是“大荤”当先，关键还没有三高，这是什么人那。
“好啊，走呗，顺便活动一下筋骨。”说实在的，即便是卧铺也架不住长时间的躺着，听他的，我轻松一跃，窜到下铺。
“多好啊，你瞧瞧我这身肥膘！”看着身轻如燕的我从上铺窜下来，蒋科长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般的呵呵着。
“蒋科长，在这饭点上，餐车排队等半小时吃到饭就不错了，”因为经常因公外出，对列车了如指掌，于是提醒道，
“急啥，等呗，走吧。”
别瞧着他身体肥胖，可一点都不累赘，在狭小拥挤的走道里，虎虎生风，轻松灵活的穿越着难以插脚的硬座车厢，而我这标准身段的人跟在他后面还得小跑才能跟得上。
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旅客们看到蒋科长这重量级的“泰山压顶”气势，谁都生怕砸着自己，都纷纷让道。
十二号车厢，餐车。
餐车，流动的酒店。
果然不出所料，餐车排队的队伍已经”越界“，占到了本来就很拥挤的硬座车厢了。
身子骨重，长时间站立排队不是蒋科长的优势，排队的”重担“自然落到我的身上。
我站在排队长龙的最后一个，不是，后面又跟上了四五个人。
乘着排队等候的无聊空隙，蒋科长照例顺着队伍慢悠悠的度步溜达，我则边排队，边漫无目的翻着手机打发着时间。        
“嗨嗨！”约过了二十多分钟，蒋科长走到我的身旁神秘的推了一下，
“嗯，咋啦？”，
“哎，我替你排着，赶紧悄悄注意一下九号桌，观察十五分钟，不急，啊。”他咬着我的耳朵神秘道。
“行，”不用说，一定是见着了什么神秘的那谁了吧。
于是，我满怀狐疑、懵懂的将排队任务移交给了蒋科长，直径来到餐车门口，按照蒋他的提示，远眺九号餐桌。
九号餐桌。
九号桌上早就摆满了端上来的丰富菜肴，一瓶已经起开的干红正在醒酒状态，那诱人的深酒红啊，可座位空着，却不见吃饭的主人。
”大概去WC了吧。“虽这么想，想到蒋科长耐心观察十五分钟的神秘叮咛，远眺等待。
而座无虚席的餐车自然也没有闲地儿坐下歇脚。
”蒋科长遇到谁了呢，还非得等上十五分钟？“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左顾右盼着来来往往的乘客，看看九号餐桌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我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也没见着九号桌的人。
于是我退出餐车，走到已经排队到中间偏后的蒋科长身边，冲着他一摊双手，”仔细观察了，没见着谁啊。“
”呵呵，是吗！“没想到，蒋科长一脸竟然少见的、非常夸张的兴奋，果断的朗朗笑道：”那还排啥队呀，走，赶紧的！“
话音没落，人已经走出排队队伍快步地径直迈向餐车，我依旧一脸懵懂、满腹狐疑的跟在后头小跑着。
进入餐车，蒋科长昂首挺胸，干净利落、大步流星的几步跨到九号餐桌前，大首长似的，稳稳当当坐到九号餐桌的一边，向愣在一旁的我一招手，笑道：”哎，发啥愣呢，坐呀！“，
”啊？，坐，“凭啥坐，那是人家早定好的位子，所以我还是没缓过来，大概蒋科长还想等谁吧，
“坐呀！”，
“哎。”我左顾右盼一下，才心怀忐忑的坐下。
“你这小子绝对挨饿的命，傻了对吧，开吃！”说话间，蒋科长麻利的撕开餐具包装薄膜，拿出筷子，毫不犹豫的开始大吃起来。
“嗨，过来，”见我依旧发愣，他冲我做了个附耳过来的示意，我赶忙凑过脸去，“小孙，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蒋科长小声道来：“这你可没经验，这桌菜都这么久了还没见主人出现，说明啥，啊，说明啊，人家到站了，来不及吃饭，早就下车啦，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啊！”难怪他能做二十多年的业务科长，我钦佩之极，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子啊，学着点哦，”他冲我狡黠的一笑，拿起那瓶干红，倒入两个一次性杯子，“来，为我们这顿免费大餐，干咯！”
“好，干！”虽然心还在忐忑，但我还是忍不住地一阵兴奋，端起本应慢慢品尝的那杯干红，一饮而尽，转而瞧瞧餐车里周边乘客正冲着我们的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真是得意万分。
当然了，人们或许不知道正吃得酣畅淋漓的我们并非一桌丰盛菜肴的主人。
是啊，或许不知道吧。
说明，所有偶然性的必然是为精于算计、富有逻辑思维能力的人作铺垫的，虽然一切事物充满了滑稽的机遇巧合，但守株待兔，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真有，这不，被咱给遇上了。
我是感性思维占主导的人，不得不承认，或许这机遇摆单纯自己跟前都抓不住。
呵呵，充满滑稽的人生啊！

城北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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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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