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作者 于子 雪月 人死如灯灭,不久后街头巷尾的议论渐渐便远去, 官府也只是做做样子办案, 找不到凶手的悬案,衙门里多的是, 谁的肉谁心疼罢了,只有王义咽不下这口气,在全力察访不提. 沈佩留有三子,长子沈括今年十五有余,长得儒雅俊秀一表人才,父母亡故逼使他很快成熟起来,一边读书一边撑起父亲的家业,虽有吃力但有沈开夫妻全力帮扶倒也应付自如。 三儿子沈益才五六岁,还不知人世愁苦,整日里尾随李小娥好似亲娘一般。 二儿子沈辉,长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年交十三岁,遗传乃祖豪气,整日刀不离手枪不离身,却遇诗书无缘。春去冬来日月如梭,忽一日王滩的王义舅父,派人叫沈括去-趟。
十八岁的沈括算起来还是个孩子,对人性和人情岂能理解得了?这是一向老谋深算的王义最大失算之误,以至悔不当初。 从王滩回来后,沈括将自已的关在书屋里,,舅父的话,令他无法接受,根本不相信沈开是杀父仇人,他只知道三兄弟孤苦无依之时,是开叔开婶帮着排忧解难,自己生病时,是开婶亲娘般的照料.他认定是舅父搞错了,肯定误会了开叔.他沈括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年少情重的他,要从舅父的枪口下救下恩人开叔全家. 晚饭后,他避开所有人,悄悄去了村西头沈开的家. 屋内亮着灯门开着,沈开正打着算盘,清理近日帐目,见沈括来了,笑了笑,指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则继续打着手中的算盘. 沈括摆了摆了手没有坐下,立在一边沉默了片刻后,才一字一句地说:“王滩今晚有四十支枪,来为我父亲报仇.” 一瞬间,-句话,两个人四目相对,屋内灯光如豆,却能照见沈开惨白的脸,. 初春风寒彻骨,却吹不散沈开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举手擦了擦, 两人都沉默着。 许久沈开叹了囗气:“大侄子什么都别说了,是我恩将仇报,当年误杀了你父亲,本想以死谢罪,但你开婶说得对,你们三兄弟还小,还需要人照应.等你们长大成人后,我会追随你父亲而去,所以为了你三兄弟,为了你开婶和沈星,开叔苟且偷生到现在,如今你舅父出手,给你父亲报仇,开叔无话可说,只求你舅父网开一面,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到你开婶和沈星,叔父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恩戴德.”说完跪倒地上泪如雨下。 沈括呆呆的怔住了, 对他如慈父般的开叔,真是自已的杀父仇人,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养育之恩大如天,他该怎么办? 这时从外面跳蹦着走来了四五岁的女孩,天真可爱娃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来到沈开面前,抱住父亲的头说,”爹爹你怎么啦?” 沈开抱住女儿,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括哥哥我爹爹是怎么啦?星星害怕!”说着扬起小脸,一双湿渌渌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沈括. 开叔如果死了,星星也会同自己一样,没了父亲疼爱,这以后开婶又如何活呀? 想起开叔开婶,对他兄弟的好, 沈括默默地离开沈开的家,在父亲的坟前长跪了一夜. 沈开立时带着妻女,改名换姓后,亡命天涯去了. 当天夜里,沈家滩街上果然来了群,青布盖脸杀气腾腾的枪手,将沈开的家团团围住,扑空后,大街小巷的寻找,人们从门缝向外张望着.谁也不敢开门,直闹到天亮了,那伙人终还是一无所获。才恨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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