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鹤鸣亭
标题:
夕阳山外山(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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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没奈何感
时间:
22-12-12 13:52
标题:
夕阳山外山(21)
[一夫手稿《滚滚红尘
》集]/2010.12.初稿于盐城/2015.6.再稿于滨海县
通榆敬老院/2022.11.三稿于滨海县
凡集医院养
老院
/QQ:646599295
那个傍晚,我在何小璐家的巷口徘徊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没敢进去。算了,明天再说吧。
骑单车回家的路上,每户人家的厨房都飘出烟火气,而我心里满是屈辱。我把自己想象成悲剧里的男主角,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或者别的什么。
我骑着车在大街小巷里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撞到人。风很大,吹得衣领啪啪作响,那时候的我们啊——奔马闹市,年少轻狂。
回家吃过晚饭,一个人躲进房间里生闷气。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小县城里的高中生,根本不会拥有手机。那么,打电话去何小璐家里?她妈跟黑山老妖似的。总而言之,我无法联系到她。
我坐在密闭的房间里,胸口的那股怒气,渐渐腐烂变质,化作带毒的汁液。我恶狠狠地想,明天一定要揭穿她的谎言,然后,我要用最轻蔑的语气,跟这个女人绝交。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按照之前的约定,我来到一座老旧的石拱桥旁。由于河流改道,河水已经不再从这里流过,桥下的河道变成一大片草地,每天下午都有人来踢足球。石拱桥的几个桥洞里,有一间小小的剃头铺,还住了几个拾荒者。
我把单车靠在桥下的河床,侧坐在后座上,向何小璐来的方向张望。她终于来到的时候,比往常迟了十几分钟,这更点燃了我心里的怒火。
我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通。我把昨天南哥说的话,用最尖酸的语言,变本加厉重复了一遍,还加了些更进一步的想像。
何小璐脸色苍白,嘴角不住颤抖,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在指责的空隙里,看见她白皙而瘦削的手指,正神经质地掰着自行车的把手。
最后,她终于哭了。眼泪顺着她的脸流下,然后一颗颗掉到草地上。远处是皮球发出的空洞的嘭嘭声,而她身后的桥洞里,炊烟袅袅。
她哭了,她因为我而哭了。认识到这一点时,我心中的愤怒突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奇妙的满足感,甚至激发出一种保护的欲望。我几乎立刻想把她拥进怀里,这个倔强而柔弱的女人,我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
何小璐无声地抽泣着,我抓住她的手,她却硬生生抽了出来。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哭,心里既满足,又担心。
后来她终于说话了,她说,邓云来,你要跟我分手可以,但不许你侮辱我。
何小璐是这样解释的,没错,有那么一回事,但那是未经她同意的一吻,而且只吻在她侧脸上。
这时候她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泪痕,却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像个女烈士。
我口干舌燥,张了几次嘴,最后用叛徒般的虚弱声音说,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敢吗?
我无话可说,再去抓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反抗。我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她是被冤枉的。我是多么愚蠢啊,竟然不相信自己心爱的女人?
直到多年以后,我春节回老家,重新遇见了长毛。那时我大学毕业了两年,跟何小璐早已分手,而长毛是一间小网吧的老板。他高中毕业不久,就娶了个本村妹做老婆,现在有一儿一女,都会打酱油了。
他当年郑伊健式的长发,已经稀疏得不成样子。我坐在网吧收银台里,一边喝他泡的功夫茶,一边说起高中的事情。
是的,甚至到了那个时候,对于那一段初恋,我仍没有完全释怀。
绿茶涩口,我一饮而尽。女人啊,你们的共同语言,是谎言。
最初的尝试,始于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跟家里人说要去小川的老屋,在田里煨番薯,就把家里那辆女式摩托开出来了。我在一个没人的巷口,跟何小璐接上了头,然后两人向着县郊驶去。
我们这一对秘密小情侣,为了避人耳目,只好走偏僻的小路。一路上风尘滚滚,何小璐从背后紧紧抱着我。
我们来到县郊,找了一间老旧的旅社,在门口把摩托车停好。何小璐在外面等我,而我进去登记入住。柜台里的女人一直在嗑瓜子,我掏出身份证的时候,她飞快地朝门外一瞥,然后高深莫测地笑。
我给了她50,她找给我20,还有一条钥匙。房间号码是403,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我从不曾忘记。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门外,把房号告诉何小璐。然后我转身就往里面走,因为我怕一有拖延,有人会紧张得放弃。
楼道昏暗而狭窄,还有一股可疑的**味。阳光从楼梯转角的窗户射进来,被分割成一条条长块,灰尘在其间飞舞,从这跳到那,又从那跳到这。
推开403的木门,房间里比外面更黑。一切摆设都那么陈旧,我怀疑桌上放着的那个红色暖瓶,都比我年龄还要大。
我打开了电视机,又关掉。我坐在本该是白色的床单上,又站了起来。有一阵子我心里确定,何小璐一定是半途而废,偷偷跑掉了。在走向房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又想,她一定会来的。
楼道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像害怕惊醒了昏睡的阳光。房门被轻轻敲打,砰砰声似乎都在我心室上。我打开门,她就站在那里,于是我紧张得牙齿打颤。
何小璐走进房间,我看见她微微皱起眉头。我紧张得口干舌燥,手脚不知往哪处放,心里一个声音说,要不然,还是算了?
可是,就在我打起退堂鼓的时候,何小璐那么坚决地走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人就拥吻到了一起。她就是这样的人,想要得到什么,就会无所畏惧地去争取。
无论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在整段关系里,她是主谋,我是从犯。
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尘土染成了红色。我一路无话,心里暗自悔恨。分手的时候,何小璐对我说,不要担心,你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最后她建议道,云来,你可以找一个熟悉的地方,这样就不会紧张了。
我感激地看着她,或许,真的是这样而已。
那一次分手之后,我改弦更张,开始寻找更适合的环境。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样才不会辜负她对我的期望。
我最能放松的地方,当然就是我家了,但把何小璐带回家?除非我疯了才会这么做。幸好,我们家在城南的开发区,新建了一栋房子,暂时没有人住,空在那里。
于是,我借口说学习紧张,而家里临近夜市,每晚都吵得我无法读书,所以申请自己到新房去住,图个清静。家里人不疑有诈,欣然同意了,还帮我把书桌、椅子、床什么的,都搬了过去。
我跟何小璐无数次的幽会,便是自此开始的。
作者:
原小草
时间:
22-12-12 14:43
点赞一下
作者:
城北老伯
时间:
22-12-12 18:55
精品文章,谢谢分享!
作者:
城北老伯
时间:
22-12-12 18:57
楼主,请把漏发的几节补发在原创。
作者:
999朵玫瑰
时间:
22-12-12 18:58
精品文章,谢谢分享!
作者:
晴翠接荒城
时间:
22-12-12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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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盼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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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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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黄炜
时间:
22-12-12 19:17
好诗,谢谢分享
作者:
黄炜
时间:
22-12-12 19:18
精品文章
作者:
黄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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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19:18
知道了
作者:
wuhqi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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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19:21
路过一下
作者:
小鸟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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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0:17
作者:
天天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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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1:10
已阅读
作者:
天天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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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1:11
好文章
作者:
天天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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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1:11
文采好
作者:
天天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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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1:11
支持支持
作者:
天天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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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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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天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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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1:11
路过了
作者:
1586193971
时间:
22-12-12 22:30
谢谢分享
作者:
wsed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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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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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问明天
时间:
22-12-12 22:36
挺好的
作者:
azsx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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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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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偶尔回家看看
时间:
22-12-12 22:38
精品文章,谢谢分享!
作者:
wjiab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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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2:39
走过路过,一天滑过
作者:
花想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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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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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东风第一枝
时间:
22-12-12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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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心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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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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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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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2:43
精品文章,谢谢分享!
作者:
戴龙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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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2:44
已阅读
作者:
春意阑珊
时间:
22-12-12 22:44
精品文章,谢谢分享!
作者:
春意阑珊
时间:
22-12-12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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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秋叶如火
时间:
22-12-12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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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春慧
时间:
22-12-12 22:49
路过看看……
作者:
上官如玉
时间:
22-12-12 22:55
精品文章,谢谢分享!
作者:
天堂小子
时间:
22-12-12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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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本山大叔
时间:
22-12-12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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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不想说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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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2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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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城故事多
时间:
22-12-12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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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东游列国
时间:
22-12-12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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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今天我休息
时间:
22-12-12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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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椰风海韵
时间:
22-12-12 23:17
好文章,谢谢分享 !
作者:
京门风景
时间:
22-12-12 23:24
精品文章,谢谢分享!
作者:
383987210
时间:
22-12-12 23:51
优美绝伦……
作者:
韩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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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3 06:03
谢谢分享
作者:
月光安宁
时间:
22-12-13 06:11
山外青山楼外楼
作者:
痛不欲生
时间:
22-12-13 07:17
已阅读
作者:
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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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3 07:17
好文采
作者:
痛不欲生
时间:
22-12-13 07:17
支持支持
作者:
痛不欲生
时间:
22-12-13 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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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痛不欲生
时间:
22-12-13 07:18
路过了
作者:
欧莱雅欧莱雅
时间:
22-12-13 08:38
明天再说吧。
作者:
欧莱雅欧莱雅
时间:
22-12-13 08:38
小时候的梦想
作者:
杨翠玉y
时间:
22-12-13 08:42
路过的
作者:
顾梦琪
时间:
22-12-13 08:45
了解了
作者:
1835205065
时间:
22-12-13 09:03
夕阳西下了吗?
作者:
后来呢.
时间:
22-12-13 09:08
已阅读
作者:
会意
时间:
22-12-13 09:14
谢谢分享
作者:
尧曰
时间:
22-12-13 09:28
作者:
尧曰
时间:
22-12-13 09:28
好好好
作者:
coco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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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13 09:30
路过看看
作者:
夜风吹过窗台
时间:
22-12-13 09:55
作者:
芳飞
时间:
22-12-13 10:25
山讣有山
作者:
芳飞
时间:
22-12-13 10:25
好的好的
作者:
芳飞
时间:
22-12-13 10:25
山外青山
作者:
陈相良
时间:
22-12-13 11:25
精品文章,谢谢分享
作者:
没奈何感
时间:
22-12-13 13:51
城北老伯 发表于 22-12-12 18:57
楼主,请把漏发的几节补发在原创。
感谢版主抬爱!1---12节发在《滨海论坛》,原本在那连发的,哪知那根本容不下人,小地方的庸人怎么知道《废都》和《白鹿塬》?这大概就是文化的悲哀吧。
欢迎光临 盐城鹤鸣亭 (http://www.hmti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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